文丨将爷
这两天，我写作状态不太好，原因请看昨天小号这篇《今天太苦闷了，说说我的悲伤与理智》（已做超连接，点开蓝色字体阅读）。
今天黄昏，我到小区外面去买菜。外面下着细雨，天空灰暗如铅，街道人烟稀少，楼下沿街铺面，几乎都快全部倒闭了。
其中，也包括堂客办卡的理发店，还有我办卡的盲人按摩店。这两家店的小老板都不告而别，我们卡里的钱，连两成都没消费到。
门面上，贴满了出租广告，还有追找这些跑路小老板的求助信息。
我看了一会，叹了口气，房东、小老板、消费者，所有人内心估计都是一片废墟吧。
在风雨的街头，在老旧招牌底下，在空旷人寂的黄昏，我看到在一片关闭的店面前，有一位白衣姑娘在拉手风琴。
那时，天色近晚，都市的霓虹已经亮起，但早早就像是磕睡人的眼。
整个世界最亮眼的，也就是拉琴姑娘照看琴谱的白炽灯。整个世界的声音，仿佛都被白衣姑娘的琴声给淹没了。
在她身后不远处，我倚在路旁的古树上，静静听。
她奏的，都是一些悲情的老曲，在我离去的时候，是那首熟悉的《悲情的城市》。
时间像野驴一样狂奔。今天，离2022结束，只剩100天了。不知道，你会不会像我一样，觉得这一年真的失去太多了。至少有三年，我一直在拆解最顶流的视频账号。从文案到情境到表达，从内容到渠道到运营，分析测试到连很多标点都没放过。像对我前面文章提到的意公子，从书籍到公号再到短视频，从广告到培训再到线下项目运营，那是内容创业最完美的闭环。为分析意公子的那几条爆款，我还特别重读了三个版本的《苏东坡传》。还有做出“二舅”爆款的衣戈，我几乎也细解过他的大量文案。包括昨天他最新回应的《二舅的互联网奇幻漂流》。作为一个无限致敬才华的中年，我从未质疑过“二舅”半句真实性，多次鄙夷那些冷漠自私无法共情的网络喷子，断言那些人“活到老，也活不出二舅的尊严”。抛开常识、逻辑之类的要素，我甚至想武断地判断，一个能把短视频文章写到这种地步的内容创业者，他的精神自律和人格洁癖，恐怕是乌合之众很难抵达的。不信，你就冷静地看一遍他最新回应视频，有530万播放了。仅从这篇文案的极致表达，我就能确信他是一个值得高看的创作者。甚至，我认为他的这篇充满反讽的自证清白，以及严谨的逻辑演绎，就是当代互联网内容创业的巅峰，价值要远超“二舅”。对这个极度撼动我内心的作品，我再多的激赏语言，在和菜头今天这段评价衣戈面前，也是苍白的：无论天上时光如何流逝，无论地下人间如何兴衰，也无论头戴桂冠的人，手持权杖的人和紧握金币的人如何来了又走，在人群之中，人们总需要有那么几个自力更生，独立自主，不被命运所击垮，始终服务于同族同胞的人。
在风雨的街头，在拥挤的人潮中，有很多被时代辗压过的普通人，都想努力活出二舅的尊严，活出给二舅立传的外甥那样的体面。这世界有一种公平，就是在人间正道之上，最终比拼的，一定还是才华和人品。扪心自问，设身处地，换位思考，作为创作者，不论是从才华表达上，还是从守护家庭上，我应该做不到衣戈的层级了。这就是种子。尊重每一个普通人向上流动的努力与才华，其实是一种自爱，是一种修行，也是一种积德。特别是，不要把普通人扔进时代洪流中，然后只丢给他们一根稻草，还在嘲讽他们不是迈克尔·菲尔普斯。熟悉内舆的朋友，都知道他今年写过一般倒行逆施的人间耻文，满脸流脓地疑似呼唤某种“变革”。甚至同在逆流，连老胡都被他给恶心着了。这江湖，既生进，何生满，当时，叼盘都发文进行猛批这种劣行。
我曾说过，在公共舆论场，我永远不站左右，只站人性，只看民生。所以，我特别能够共情叩问李光满“浙江赶制50万英国女王旗帜是奴才还是走狗”这种文章的民生价值。比起某些猪头那些大腔大调谈论的宏大叙事，我更在意的是，英国女王离世给这家中国工厂带来大量外国订单，这背后的市场与民生。为此，我仔细去打捞了一下这单新闻的细节，看完各家官媒等媒体的报道后，真是感慨万千。这是浙江绍兴市一家制作旗帜的工厂，之前，只是在准备年底世界杯的产品。而女王离世当天，在凌晨3点他们就收到几万面旗子的订单。在市场上，关于女王的纪念旗帜、徽章、钥匙扣等周边产品也在不断在更新，成交记录不断在刷新。对那些习惯于网上扣“奴才”“走狗”帽子的人来说，他们永远不会在意，这种偶发的市场机会，很可能就是此类小商品企业起死回生的神奇救赎。在工厂倒闭潮流之中，伴随着这种起死回生的，就是最普通产业工人的生活支撑。所以，在我的心中，被大量官媒体命题为“英女王逝世90分钟后，这家中国工厂突获大量订单”，就是地地道道的民生新闻，包裹着民意与民情。那些扛着莫须有旗号对这种企业行为和用户进行污名构陷的人，就是民生的大敌，社会的罪人。作为一个至少读完所有茅鲁奖作品95%的文学爱好者，因为这条新闻，我也想起了其中一篇小说，叫《国家订单》。这篇小说的作者是王十月，他也因为这篇小说，摆脱打工人身份，捧起了铁饭碗。绍兴这家制作国旗企业的遭遇，在此次遭遇上，简直就是这篇小说的翻版。在小说中，一个服装厂濒临倒闭，原因是货款收不回，资金链要断了。这时候，美国发生“9·11”事件，悬挂国旗成了美国人的普遍行为，为此，订货商下了一批美国的订单，让服装厂小老板五天内生产20万面美国国旗。工人们疯狂加班，终于顺利交货，小老板为了庆祝还带着工人到海边游乐，然后，仍在碎片料堆中的车间主任却因连续加班累死了。而律师的介入提出天价索赔，则把小老板也逼上破产绝境。这时，尽管订货商紧急让他再加工10万国旗，但是，小老板还是痛骂着“去他妈的国家订单”，然后跳楼而亡……我一直认为，没有闭环思维，就不可能有真正智慧的见识。如果没有这样的国家订单，工人拿不到工资只能失业；如果车间主任不猝死，企业复活还能越做越大；如果企业能够维持发展，小说中很多普通人也不会发生家庭悲剧；如果律师不将对小老板索赔扩大10倍，拿到新的订单一切还有余地……有没有发现，在现实中，击垮我们赖以生存的小环境的因素，已经太多太多了。如果放在现在，或许不需要小说中的那些因素，只要在接到这种国家订单那一刻，李光满们把这种行为标注为“奴才走狗”，一些就都可能鸡飞蛋打了。复盘一下，正是那些过度追逐只有眼前利益、制度条文、宏大概念的人，没能给人性一点时间和空间，才把一个个普通生命推进了人性黑洞。从小说《国家订单》中制作美国国旗的小老板，到这次绍兴制作国旗的小老板，他们看重的都是“新闻事件背后的商业机会”。这不仅是在商言商的天经地义，也是每个普通人合法努力拼搏的正当机会。对小说中那个小老板，我难以用“资本为了利润不顾一切掠夺”之类的话进行批评，甚至对他的自杀都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悲悯和同情。
这或许也就是今天黄昏，走在那些我办过卡却跑路的是店面之前，我内心竟然生不起恨的深层原因。
他们当然有不义，但，一定也有不易呀。
不义当然应该受到惩罚。但是，我也想知道，谁让这些小老板失去人的尊严和底线。
风雨的街头，悲情的城市，我们都在同一辆时代大巴上。PS：全文完，共3000字。今年还有最后100天，祝福各位接下来的日子，都是美满顺利，为了生活，一起努力，欢迎留言交流！欢迎扫二维码与老将交流。微商勿扰，加过号勿重复。续评孙立平的“王健林VS许家印”：王思聪是假装纨绔的北凉世子徐凤年吗